照片(2)
當初沒有想到學大提琴最大的阻力會來自於計程車司機,也沒有想到抱著一台大提琴是多麼招搖撞騙的事。「請到XX路XX號,謝謝。」我小心地把大提琴擺上座位,再坐進去。我心裡禱告司機不會問我任何問題。

「誒,那是什麼?大提琴嗎?不是Double Bass哦,那有什麼不同?」「Double Bass更大。」「你會拉嗎?」「不會。」「所以是去上課哦。你現在學怎麼來得及變演奏家?啊,我知道了,你是學心酸的,對不對?」我聽了笑了,說是的,我學心酸的。計程車司機對這個推理很滿意,就沒有再問我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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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在超商看到這餅乾,有什麼讓我很直覺地把它買了回家。盒子的設計和錫箔紙的包裝和我記憶裡的一模一樣,想不到這麼多年來這老牌子的餅乾還在,在這麼多新口味的餅乾中,它好似不畏懼威脅,穩穩地站在它們中間。

對五年級生來說,可口奶滋是童年裡很甜蜜的回憶,小時候的戶外教學就是參觀可口奶滋的工廠,小朋友們還沒有進到工廠大門,就已經聞到了軟甜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你們乖乖地,不要亂跑,就會有餅乾吃。」老師這樣叮嚀我們。我們比什麼時候都乖,到了工廠裡面參觀,小朋友的嘴巴沒有闔起來過,一直驚呼“哇!”“好棒!”“好香!”,等走完一列的製作過程,在出口處等待我們的是黃澄澄蜂蜜色的餅乾,大家都畢恭畢敬地接下餅乾,和工作人員說謝謝。那真是全世界最酷的戶外教學了。

這餅乾薄薄的一片,邊緣是小小半月形的花邊裝飾,中間撒滿了小糖粒,一口咬下去,酥酥脆脆的,有蜂蜜和椰子的香味,不過分也不囂張地剛剛好。我打開包裝,撕開錫箔紙,小心拿出一片來吃。那味道還是如小時候吃到的一樣,我滿足地慢慢嚼,再泡杯熱茶。甜甜的味道在嘴巴裡漫開,再吃一口,再一口,吃完時還要舔舔手指頭上的蜂蜜。這時我仿佛看到了那條小橋,媽媽騎著摩托車載著我和妹妹,要去看曾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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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逸第一次來上課時,是哥哥姐姐帶來的,進到琴房,還等不及哥哥姐姐介紹他,已經站在我面前,兩隻發亮的眼睛看著我,大聲說:『獅子老師好!』我摸摸他的頭說好,哥哥已經選好書,窩在牆壁角落讀了起來,姐姐很細心地幫弟弟的譜拿出來,待弟弟坐上鋼琴椅子,責任已盡,也就選了書,坐在哥哥的對面看起書了。

小逸看哥哥姐姐這幾年來學鋼琴,因為還小,沒能跟著來,一直耿耿於懷,常問媽媽何時可以上課,終於小逸上小學一年級,也來上課了。可是媽媽很煩惱,不曉得三個小朋友都擠在琴房,會不會造成干擾,我們就安排他一上完課,姐姐就帶他下樓交給媽媽,然後換哥哥上課,這樣琴房就不會太擁擠,也不會干擾哥哥姐姐上課。

每次小逸上完課要走了,總是非常依依不捨地,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說:『獅子老師再見。』一直對我揮手,直到姐姐把他拖走。後來,姐姐告訴我小逸好想繼續待在琴房,即使只是等哥哥姐姐上課,『因為我告訴小逸,琴房很好玩,老師的書都好好看哦。』下次我想讓小逸也留在琴房,看看他的表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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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ov 20 Wed 2013 09:15
  • 背影

照片
週六晚上打電話給你,想問你好不好,你接起電話說,才在想上個禮拜的明天就可以見到我了。可不是,上個禮拜天你帶寶貝來台北接受檢查,我去看你。想不到一個禮拜就這麼過去了,時間過得好快。

那個醫院我去過,上次也是因為寶貝住院,走進醫院的那一刻,我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健康正常沒事在醫院門口前猶如劃下線,而在走進這門後,生病檢查治療或評估,那麼多的不確定、擔憂和不安倒海而來。我快步找病房,一走進去,就聽到你溫柔又逗趣的聲音,『來嘛,再一口,嗯啊,對,就是這樣,好吃吧。』你正餵著寶貝吃午餐,我說嗨,你看到我,放下碗,我們相擁,竟然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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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門牌號碼,沒錯,按了門鈴,老闆開了門,不好意思請我再等一下。大門是古式公寓的木門,斑駁的紅色油漆掉了大半。門裡會是我尋尋覓覓的你嗎?『老師,不好意思,請進。』推門而入,就看到你了,如荒廢庭園裡含苞的花樹,蒙塵的外表,我想你一定有滿腹的辛酸和故事,而你的聲音呢?

我打開你,輕輕地從最低音開始彈到最高音,你回以我哈囉。老闆開始了他三寸不爛之舌,在何處找到了你,以什麼價錢買了回來,怎麼保養(是指把你丟在這公寓的前院子?),我沒有聽進去,因為我開始了莫札特。看你怎麼回以我莫札特的音樂吧。慢慢的,甦醒般的,從這市囂小巷裡的小公寓裡,你唱起莫札特經典的Do。

再一首,我就可以肯定了我們的命運。我打開兩手伸展一下手指,彈起李斯特的《悲嘆》,你完全醒了,踏板給了新的生命與共鳴,聲音從木頭從鋼弦傳出。『如何?』老闆問,我沒有說話,只是笑笑,『老師喜歡,就這個價錢了。』我說我想想。他很好奇,我也知道他接下來要問的問題了,因為大家都這樣問。『老師,我這麼多新琴,你為何偏偏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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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30 Wed 2013 09:00
  • 相遇

早上騎腳踏車到附近的診所掛號,小感冒,不礙事,但看一下醫生比較安心。診所在社區裡面的花園旁邊,我鎖好車子,進去掛號。小姐微笑地遞給我號碼牌,二十七號,現在才早上九點半,診間上方的告示燈無情地顯示著五號。小姐安慰我說:『要等一下哦。』看著外面的陽光,我想去騎騎車繞繞再回來好了。

車子騎出社區,兩旁三樓高的芒果樹綠蒼蒼的枝椏隨秋風搖擺著,不過幾個月前結滿了芒果,還派出卡車來打芒果。芒果樹的綠蔭引我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周遭開始忙碌了起來,原來是傳統市場。路邊擺滿了五顏六色的水果、青菜和玩具,採買的人興味地走走瞧瞧。過個馬路,就來到了公園。

我像發現新大陸地沿著公園騎著,這公園我早有聽聞,但不是開車經過外圍,就是公車站牌上看到,從沒有想特別來一趟,想不到現在就騎到了。我慢慢地騎,騎過小朋友的遊樂區,只有三兩孩童在玩著沙,想必大家都開學了;繞過小型圖書館,落地窗顯現了一列列的藏書,黑暗的室內也告訴我還沒有開館;樹,更多樹,左轉再繞一圈,這一轉彎才發現這公園的腹地比我想像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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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台北,醒來常常迎接我的是灰噗噗的天空,看不到遠山,甚至就飄起小雨。我喝著咖啡,打開電腦看到了一則分享的影音,是台南歌王謝銘祐唱的《桂花巷》,我覺得有趣,按了播放鍵,他渾厚的聲音唱了起來:

想我一生的運命 親像風吹打斷線
隨風浮沈沒依偎 這山飄浪過彼山
一旦落土低頭看 只存枝骨身已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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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十字路口前等那五十秒的紅燈,倒數著秒數,心情是複雜的。記得第一次依著指示找路,在這裡等紅燈要過到路的另一頭時心中的雀躍,甚至那忍不住的笑意。現在我還是期待的,期待過這馬路到另外那一頭,但已經沒有那時的喜悅,反而是一份使命。綠燈了。我走得有些小心謹慎,來到了那扇關著的門,打開後,還是只有黑與白嗎?

幾個月前大人學生麗雅來上鋼琴課時給我看她畫的水彩畫,我驚艷於她的構圖和色調,她興奮地告訴我這靜物哪裡不好畫,老師怎麼指點她。每次她拿給我看的水彩畫一次比一次精彩動人,我發現我開始焦慮,因為我也想畫,也想再拿起畫筆。麗雅鼓勵我要畫就畫,不要再等了。

終於找好了老師,上課那天兩手空空的去,但心是很滿的,滿溢的興奮與緊張。老師問我要學什麼,我說油畫,他問要自由發揮,還是要學基礎。我記得以前學了一陣子的自由油畫,怎麼畫都覺得看起來很平面,不是很滿意,想好好地從頭學起,便下定了決心說:『基礎。』老師說好,接著教我把馬糞紙塗黑,我揮著刷子一筆一筆地塗上層層的黑,在這黑上面,將會出現什麼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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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雖然關在冷氣房裡上課,還是覺得燥熱,窗戶外天空的顏色慢慢變暗,想是太陽下山了。上完了一天的課,天已經暗了,我按捺不住整天沒有出門活動,趕快抓了腳踏車的鑰匙出門放風,一踩上腳踏車,划出困了一天的心情。夜晚的風輕撫我的臉,身旁的機車和汽車我當是都市叢林裡的戰友,大家小心避開彼此,只為達到目的地。

我急著要赴約,赴那條河流的約。幾日不見,我思念地緊。前些日子颱風的關係,河濱步道關了起來,不能探訪的那幾天我失魂落魄地想念。過了閘門,來到了步道的起源,我停了下來,世界也隨我停住了時間。眼前紫色的彩霞毫無保留地為我展開,太空已經要暗下,似乎在等著我般地,遠方的大橋還隱約地亮著最後一絲的光,萬家燈火點點閃在天際。

微風吹來,蟬聲有一下沒一下地叫著,身後的摩托車呼嘯而過,我不擔心,閘門為我隔開市囂和煩惱。我深吸進一口氣,啊,河濱的味道,乾淨純粹。帶著朝聖的心情,我騎上車子,慢慢地往北方騎去。步道路旁亮著燈,三三兩兩的騎士和散步的人依著自己的步調或走或跑,不出一會兒,河岸就緊緊陪伴在左邊了。夜晚裡,河流成了黑絲綢,任何反射在它身上的,它回報以無比柔情的反光,如情人眼裡出西施地,反而呈現出比原來更美的模樣。所以,彼岸大樓成了暗紫的油彩,燈光成了星辰,而波紋成了起起伏伏的地上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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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盛夏的早晨,太陽已經大得讓人睜不開眼睛,搭了捷運轉公車的同時,我注意時間,記得你的囑咐,最好不要遲到,不然會沒有位置。公車久久不來,我急了,招了計程車直奔場地。到了現場,趕快簽了名,幸好還有位置,我坐下。往前方找你,看到了嬌小的你,一身黑,本來清秀的臉孔增添了哀傷。我不敢再看你,銀幕上播放著你精心設計的影片,音樂一出來,我眼淚就流了下來。那是我們前幾個晚上才討論的音樂,如你所說的,這音樂剛剛好。

不過是去年,我們在西門町逛街,走著走著下雨了,你撐起傘,我們繼續走著,你說要問我一個問題:要是爸爸只有幾個月的生命,你會告訴爸爸嗎?我愣住了。你停下腳步,等我的答案。我沒有說話,繼續走,我問,你呢,打算怎麼做?雖然醫生說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但最近他服藥病情有好轉,爸爸認為他會好起來,而心情大好,食慾也增加了。『或許,數據只是數據。』你說,像是一個問句,也像是一個答案。我們走在雨中,只有雨滴聲。

生活照常,你們上班,接孩子上下學,我問爸爸好嗎,你說有時候好,有時候不好;你們仍然維持每個禮拜的聚餐,出遊。時間和生命拉鋸著,一天的時間就這麼多。平常心吧,所以,你也沒有避免爭吵。你告訴我和家人的爭執,我也和你較勁,像兩個幼稚的小孩,你說你怎麼沉不住氣,說了什麼氣話,我說我比你糟,我如何地頂嘴。但最後你還是道歉了,我說很好,本來我們就欠父母親一輩子的債。『不過,比起你,我比較不乖。』你說,我們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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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時節,和妹妹在餐桌坐下,媽媽端上粽子,我們小心淋上醬油,「小心,不要太多。」爸爸緊張地叫了起來,待爸爸轉身去廚房準備湯的時候,妹妹說:「快,警察不在,醬油再來一些。」我們吃的是家鄉五嬸包的粽子,粽葉是從他們後院的月桃樹摘下來的,有特別的香味,聽說他們洗葉子就洗了一天。我用叉子切下粽子一角吃了起來,清香的糯米和月桃葉的香味融合在舌尖,特別的美味。

只見妹妹的盤子裡,粽子已被分屍,一個漂亮三角錐體已成大餅狀,看不出之前的美。我問她怎麼這樣吃粽子,她很理所當然地回答我:「你看,這樣裡面有什麼一清二楚,我才知道吃進去的先後順序;像蛋黃要最後吃,蛋黃之前要吃香菇。」像在鋪陳電影的高潮,她不容許順序被打亂。

才在幾個小時前,妹妹從美國飛回來看我們。叫了機場接送,早上六點半她已經出現在家門口。我們一家四口歡欣地團聚,在端午佳節可以聚在一塊兒,不用在異鄉倍思親人,還可以一起享用粽子,真是再幸福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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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寫這本書時,我重新再把第一、二、三本書拿出來看了一次,我很少翻看它們,因為書中的學生和我的點點滴滴已經是我的一部分,只要聽到他們曾經彈得特別好的曲子,或讀到我們一起讀過的書以及我們談論過的什麼,我就會想起他們,一個也不會忘,也忘不了。但,真再翻閱一次,不禁想起電影《媽媽咪呀》裡面的一首歌,《Slipping through My Fingers(時間從指縫中流逝)》,真的是如此。

如密妮,現在大學已經快要畢業了,上次我們通信,她說她會繼續讀研究所,我們聊了哈利波特的電影,她當然不滿意地指出一些電影裡不符合原著的地方;對我還是大不敬地稱呼為「老人」,我對她的稱呼還是不變:「Mini Me(小一號的我)」這是她自己取的,因為她琴彈得好,覺得就像是小一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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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綽號叫「兩碗小姐」。她五歲時,媽媽和我帶她上幼稚園,一到學校,看我們要離開了,她傷心地大哭,老師揮揮手叫我們走,告訴我們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哭哭就沒事了。雖然這樣,但看妹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非常不忍心,我們邊走邊回頭看她。她倚在窗邊哭得更大聲,老師乾脆過來,把她帶進教室,媽媽趁這個時候也把我拉走。我們都在擔心妹妹,是不是還哭著?

下午妹妹被娃娃車載回來,媽媽和阿嬤已經等在巷口,我也放學了,大家都很掛心她,問她幼稚園好玩嗎?她一改早上大哭傷心的模樣,開心地說好好玩,明天還要去,媽媽聽了安心不少,她接下去說:「幼稚園的點心紅豆湯很好吃,吃完後,還想再吃第二碗。」原來是紅豆湯好好吃,幸好有紅豆湯。

其實,妹妹一點都不想去上幼稚園,任憑媽媽怎麼哄,她就是不去,眼看開學的日子就要到了,媽媽有她的打算。在一個炎熱的午後,她帶我們去買冰淇淋,就當冰淇淋要送到妹妹的手中時,媽媽在這個時刻若無其事地問她要不要去上幼稚園,妹妹看著冰淇淋,想也沒想就點點頭,媽媽把冰淇淋遞給她,她開心地吃了起來,我在一旁看了,心想,啊,這真不能怪任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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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天下午,台北的太陽雖然躲在雲層裡,但威力不減,看看溫度,已經高達攝氏三十度。睡個午覺起來,媽媽說想吃個下午茶,她最近新發現了一個社區很不錯,有很多綠樹,想帶我去,我們便出發了。

媽媽和我打傘在路邊等公車。中華路直直下去,路標成了艋舺大道,艋舺大道再下去,過個橋就是板橋了;但左轉,還是中華路。路變得比較小,旁邊的建築很整齊的都是五層樓,說好似的一轉進來,市囂不再太張揚,車子也少了些。

我們在南機場站下車,這裡很神奇,雖然是大馬路,但走進巷子好像就是另外一個世界。我們隨意走走,走到第二排建築物,沒有什麼人,中庭大片的花園,遠遠傳來樹上的鳥鳴。媽媽像個孩子出遊般地開心,拉著我的手過馬路。她告訴我南機場的意思是機械場,而不是飛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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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到一則新聞,驚覺楊宗緯和蕭敬騰兩人星光大道瑜亮之爭竟然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記得2007年台灣的綜藝新聞頁面打開,就是他們兩個人,有一天我終於耐不住好奇,上網找了他們唱《新不了情》的片段,很認真地當起了裁判。聽第一次時,我吃驚地不知如何是好。我不知道誰贏,或應該說,我不知道要給誰贏。我又聽了一次,又一次,又一次……

蕭敬騰很害羞內向,回答主持人問題時,他頭低低的,不敢看人,但一唱起歌,他就對焦了,他就有了定位。那聲音,曖曖內含光,溫潤的色澤,不刺眼,甚至不起眼,但一看上了,就是無法離開;雖然不起眼,但有什麼,就是牢牢地吸引了我。那歌聲裡的世界,好像桃花源,很怕他一停止唱歌就找不到入口。

他唱完,我驚艷。我想他是來踢館的,那來聽聽衛冕者。楊的聲音一出現,是亮的,刺眼的,色彩繽紛的,起承轉合、帶入高峰、峰迴路轉後平穩地回到原點,不著痕跡。他的《新不了情》是零缺點。他唱完,全場歡聲雷動。但,不知為什麼,我沒有當下就覺得他勝出。我又回頭聽蕭再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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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ay 12 Sun 2013 19:58
  • 姨婆

到台南除了回鄉下之外,另外一件事就是去看姨婆。和媽媽在馬路邊找門牌號碼,問了管理員,說沒錯,許太太就是住這裡。我們就進到大樓,要按電梯樓層,媽媽說不記得幾樓了,不然試試四樓吧。我按了四樓,電梯緩緩從高樓層下來,看著電梯的數字,覺得時空就這麼轉換著。

以前去看姨婆,是小時候最開心的事。媽媽一發動摩托車,我和妹妹就跳上車子,她坐前面的小位置,我坐後座,出發去了。有時候去練琴,有時候去買菜,有時候去看曾祖父母,這些都辦完後,我們總以去姨婆家做一個快樂的結尾。

姨婆家在健康路的三層樓房子,她看到我們,總是笑呵呵的,先招呼媽媽,然後我們兩個小孩,『青誒,奇誒。』我們一進去,找舅舅阿姨們。大舅舅和大阿姨已經出外讀書去了,所以剩下小阿姨和小舅舅。小舅舅只大我一歲,我直接叫他小名的,『達達在嗎?』我問,姨婆千篇一律的回答:『在寫功課。』在書房找到達達,果真認真地寫著功課,我羨慕地不得了,他已經是拿原子筆寫功課的人,我還是拿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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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爸爸準備了一桌的早餐,媽媽去宜蘭玩,只有我們兩個在家。我和媽媽常笑說我們不知不覺中成了『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族,因為爸爸總是為我們準備最豐盛的餐點。早餐也常有驚喜,如燕麥粥裡跑出昨晚沒有吃完的土魠魚,我問爸爸魚怎麼跑進燕麥粥裡,他說這樣更營養。如今早的花椰菜,吃起來怪怪的,我問爸爸這是什麼味道,他說橄欖油加黑醋。『養生。』我同他一起說。

吃完早餐,我們打算要去運動,一直想要帶爸爸去河濱公園騎腳踏車,問朋友有沒有兩輛腳踏車可以借我們,借成了,便帶爸爸出發了。兩台都是粉紅色的淑女車,想起小時候爸爸也為我買過一樣的腳踏車,他說不記得了。跨上腳踏車,我騎在前,爸爸在後,『跟好哦,爸爸。』我說,『好,你也要小心。』爸爸說。

我們騎了一段市區,過個紅綠燈,穿過閘門,天地忽地在眼前展開,『哇,好美。』爸爸說,他邊騎邊看風景,溪水因為最近的雨水有些高漲,顯得岸邊的雜草也長高了不少,比人都高了,草叢裡傳來鳥叫聲,只聞聲響,不見影子。步道旁的樹木長出嫩綠的葉子,深深淺淺的綠在頭上成了綠色的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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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上高速公路,我看到路標寫著『安定』,開心地叫了出來,『安定耶。』爸媽沒有搭腔,因為到這裡,老家也就快到了,他們不解我為何如此興奮。自從有了高速公路,我們回鄉下不再開省道,不然我們會經過小時候住過的和順。聽說當我們住在和順時,兩歲的我活蹦亂跳跑到馬路上玩,然後媽媽就聽到喇叭聲和緊急煞車的聲音,跑出來看,我毫髮無損地站在馬路中央,停在我前面是一輛大卡車!要是開省道回鄉下,我們也會經過阿嬤洗衣服的小溪流,她都背著我,蹲在溪邊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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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天的早上,台北天空下著小雨。媽媽和我去做禮拜,爸爸去辦事,我們分兩路。禮拜開始,管弦樂團奏出輝煌的樂聲,媽媽問我是什麼音樂,我說是貝多芬第三號交響曲的第三樂章。,雄偉的C 大調如阿波羅駕著馬車,太陽要升起,太適合了禮拜天的開始,媽媽微笑點頭同意。復活節的禮拜,在神的話語及勸勉裡結束。我和媽媽走出教堂,謝謝牧師,六十幾歲即將退休的牧師喜樂的祝我們復活節快樂。

我們站在街頭,想走過去看看對面大學裡開的杜鵑,此時可能已經謝了。想當年爸爸媽媽談戀愛時,也常在這校園散步,譜出青春的夢想。杜鵑謝了,但流蘇開了,如四月天裡的白雪開在枝頭上,配上大道上另外一旁的紅色木棉花,灰陰陰的天空被點亮了不少。我說好希望爸爸也來呢,說著說著就收到爸爸傳來的簡訊:『辦完事回到家了。守著家。』媽媽回他說:『家不用守著,不會跑掉,何不出來陪陪妻女走走?去淡水如何?』

媽媽寫完簡訊,告訴我爸爸一定很掙扎,因為他喜歡在家,不喜歡出來玩。爸爸不一會兒回覆了,短短兩個字,很認命:『遵旨。』我們在捷運上會合,往淡水出發,聽說有一處的紫藤正盛開著,媽媽要帶我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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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到電影“派特的幸福劇本”裡,男女主角參加跳舞比賽,最後裁判拿起評分卡,總平均出來,『5』,五分!他們興奮地狂叫,抱在一起歡呼時,我發現我的眼睛熱了,很怕一眨眼淚水就要掉出來。銀幕上他們又跳又叫,旁邊拿7.5分的選手本來還要安慰他們說,這個分數是低了點,但他們可以再加油,以後還有機會之類的話,結果看他們這麼開心,反而覺得奇怪,『五分是很低的分數,他們幹嘛這麼高興?』

那個時刻,我看到了國中的我,拿到62分的化學考卷,我卻完完全全可以了解他們跳上跳下的喜悅,對完全沒有任何專業訓練的他們來說,他們只要五分,為了這五分他們非常非常地努力,他們知道不會贏這比賽,但只求做到最好。所以,這五分對他們來說何其珍貴——如我的62分。

記得國中時的物理化學對我來說非常困難,我很少拿到及格的成績,但有那麼一次,我很認真地複習,考完試老師發回考卷給我時,她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和微笑,我很困惑。雖然我知道老師很好,從來沒有看不起我,只是鼓勵我,但發考卷時的微笑讓我不知如何去想。我蓋住考卷,先看到了一個2,嗯,這不是個好兆頭,再鼓起勇氣翻開全面對數字,是6——62分,我及格了!我的心唱著勝利的歌,小小聲的,不敢張揚。看著電影上的男女主角,我也好想與他們一起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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