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山居筆記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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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爸媽都愛把東西放很高,像爸爸昨晚才從台北出差回來,買了新書要給我,就擺在衣櫃上。既然要給我,為何放那麼高? 我左看右看,跳上跳下,就是搆不到書,乾脆就直接求救了:「爸爸,我要看你買的新書。」「你確定你看得懂? 那是要等你上小學看的。好吧,那我先拿上冊給你看,可不要讓妹妹看到了,她還不知愛惜書。」我直點頭。爸爸一墊腳尖就拿到書了,我接過嶄新的書,一個好大的笑咧到嘴邊,「哇,好棒。」爸爸再次囑咐不要弄髒了,摸摸我的頭就走開了。

那是一套國語日報出版的書,上下兩冊叫:「看圖說故事」,作者處印著:子敏。我打開書,迫不及待讀了起來。那套書淺顯易懂,對五歲的我來說剛剛好,看不懂的字,子敏也知道,大大的注音就把故事接下去說完了。我邊看圖畫,邊讀故事,一套書我不一會工夫讀完,意猶未盡,跑去請爸爸幫我拿下冊。

接下來,發現電視好看,下面的字幕一行一行過去,開始認字了。媽媽是小學老師,上課時把我也帶在身邊,後來,乾脆把我寄讀在一年級。我記得小小的我,呆呆地坐在位置上,上課也不是聽不懂,只覺無聊。我心想,有了,去找媽媽。便舉手,老師問說有什麼事,我說要去找媽媽。出了教室心好樂,找到媽媽三年級的教室,興奮地向她揮揮手,她問我怎麼了,我說不想上課,她馬上把我押回教室,很兇地告訴我,以後不可以上課上到一半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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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ov 07 Fri 2008 09:14
  • 手套

店裡服飾已早了一步,到了寒冬的季節,圍巾、毛衣和大衣。我一一略過只看個大概,一來東西已夠穿,二來不這樣會惡性循環買個不停。但經過手套我就停了下來,所有冬天的配件我對手套情有獨鍾,我一雙雙拿下試戴,我的手不是纖細瘦長型的,但也不至於粗短肥胖。一次朋友摸了我的手,倒抽一口氣說:「歐賣尬,你的手真粗。」我忙推說是因為美國太乾燥了,冬天一到,護手霜都來不及擦。

山谷的冬天真是冷,十一月後便開始要踏入冬天,而感恩節一到,氣溫便一天天下降。雙手裸露在寒冷的空氣裡,好像整個人沒有穿衣服般,更覺得冷。而好像都是在這一刻,每每在店裡看到這些各式各樣的手套,每每我一雙雙皮的、毛線的、FLEECE的、棉的手套試得不亦樂乎時,在腦海裡的一小角落開始想起我的手套,放哪了?

手套好像都在這一個時候在腦海出現,回到車上找,翻遍了車子,不見蹤影。我突然強烈地想念起它們,那是一雙我非常喜愛的手套,我當時買到它們,還甚至感動地覺得我找了一輩子,終於找到了。(那為何亂丟) 上次看到它們是……我想了很久想不起來,好像分手多年的男友,也忘了為什麼。記得一、二月時沒有它們不能活,我出門一定在拿了車鑰匙後,拿手套,手套找不到一定在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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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un 22 Sun 2008 23:17
  • 瘀青

她看看手,把手掌翻向上,是光線嗎?手掌上的青色是瘀青嗎?布簾外通到舞台上,管弦樂團團員一一就緒,大家開始此起彼落地又吹又拉,暖身起來。這暖身的樂器聲,每每她聽,總覺得溫馨,一場音樂會要開始了。而這次她是音樂會上的獨奏者,和管弦樂合奏鋼琴協奏曲。指揮走了過來,問她還好嗎。她說可以的。他接著問:「你在看什麼?手怎麼了?」她把手搓一搓說:「後台好冷。」他朝她笑笑說:「這會是很棒的一場音樂會。」他拍拍她的肩膀,就逕自走開去研究總譜。她偷偷把手再一次打開,是瘀青嗎?

「你自己說,考這麼低的分數,要被打幾下?」她低下頭,小聲地說:「不知道。」數學老師說:「不多打幾下,你不會記得這教訓,下次才會考好。來,手伸出來。」她怯怯地把手伸出來,老師的籐條伸到手下,把她的手調好高度。咻咻咻,老師打了好多下,她已經數不清了。「你現在會恨我,以後就會感謝我了。下一個。」「謝謝老師。」她走回座位。看著數學考卷,心想,我就願意考這麼低的分數嗎?打了下次就會考更好嗎?她看手掌,一片通紅,她摸了一下手,沒有感覺,但很麻。她希望不會痛很久。

接下來老師要學生照分數排座位,大家都很驚訝,但沒有人敢反抗。書包整理好,趕快看自己的排名,去找位置。她心好急,希望自己不是排到最後一個。幸好是中間的位置,她鬆了一口氣。她想,要是照會彈鋼琴的優劣來排座位,那她一定可以坐第一個位置。她做起白日夢。高中聯考在即,沒有時間做白日夢啊。她趕緊訂正起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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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寂靜又深。窗外的滿月透過百葉窗,畫上地板一道道隱晦的痕跡。暖氣爐嘶地叫了幾聲後,又歸於沉寂。她開了小燈,開了電毯,鑽進被窩裏。冷,真是冷。一月底,真正進入寒冬。冷到骨頭裏的冷,不知怎麼才能溫暖身體。她把脖子也縮到被子裏,只是這樣要看書比較難。她把手伸出來拿書,盡量不讓其它部分露在被子外。書是柯裕棻的「甜美的剎那」。

「甜美的剎那」的文字像是深夜裏遠遠傳來的樂聲。不專心聽,就過去了,又一首夜曲。她讀著讀著,忘了寒冷及夜風經過窗戶的呼呼聲響。翻到下一頁,「冬日遊牧」。

柯寫著﹕「紐約實在是想不得,至今每每念及它的街道就忍不住嘆息,即使在最細微的記憶中它仍像冬日公園長椅上的陽光一樣清楚而且溫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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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01 Wed 2007 21:58
  • 鹽柱

「我的天,妹妹,猜猜我現在在哪?」我興奮地口齒不清。妹妹在上班,她沒好氣地說﹕「我在趕聖誕節卡片的設計,沒有時間和你玩遊戲。你在哪?」車子在五線道又直又平的高速公路上行駛,前方的德州州旗大到幾乎要蓋住半個天。「我在德州!我們的小鎮!」妹妹笑了﹕「難怪你聽來這麼興奮,記得去學校的書店買一些紀念品給我哦。」掛上電話,我加快了油門,往小鎮開去。

話說幾個月前接到以前學姊艾艾的電話,她是德州鋼琴協會的總幹事,這次輪到她主辦鋼琴比賽,問我願不願意回來母校當評審。我看了看月曆,可能要取消一些課,但這些課都可以補的,便答應了。

艾艾,是我來美國讀書認識的學姊,我們同一個鋼琴老師。她第一次聽我彈琴,她說﹕「嗯,你的音樂聽來,很……」她側頭想了想,「很naïve。」那是什麼意思?我趕忙把隨身攜帶的大陸字典拿出來查﹕naïve﹕天真無邪地。我想,她可能不好意思說我的音樂深度不夠,就說naïve吧。不過,我並沒有覺得難過,因為我出國讀書,就是要更進一步啊,就是naïve,才更需要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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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乘以七,不是,不是王文華的愛情小說,而是我和數學的血淚史跡。酪梨壽司有一篇文章叫﹕“管他三七二十一” ,在寫她讀數學的心酸。當我看到這個題目,我腦中響起「六乘以七」,然後手不由自主地縮起來。我寫自傳性的小小說“蝴蝶飛啊”,一開始就是被數學老師修理。數學很不好學,而且很痛。我為了它,被修理很多次,而且很多年。

我竟然還記得三年級時,爸爸和我去散步,他說,我們今天要開始來背九九乘法了。我說好。我就他一句,我一句跟他唸。先背了二,三,然後背到九。我想應該背得不錯了。開學後,老師就真的帶大家開始背九九乘法了。那是一個懶散的下午,我們也才剛從午睡中醒了過來。老師進來,說要抽背九九乘法,答錯的同學,可以領到老師最新的籐條大餐。大家馬上清醒了!趕快,二一二,二二四。然後就開始酷刑了。「一號,黃瓊瓊,八二?」「十六。」啊,這麼簡單,希望老師會問我簡單的。當然小腦袋跟著老師問的問題在復習九九乘法。到我了﹕「小獅子頭,六七?」我站起來,頭腦很用力地想﹕六七、六七、六七…… 。我在說第四次六七時,老師說﹕「手伸出來。」她籐條咻一下,抽在我手心。「六七四十二。」老師大聲宣布。「謝謝老師。」我坐下來。六七四十二,六七四十二。痛!

後來,我還常不自覺地問自己﹕「六七?」我大聲回答﹕四十二!直到今天我還是偷偷希望,我那時有這麼快,而且這麼大聲回答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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