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知道我還沒有看電影《悲慘世界》時,嘀咕說怎麼我連國片《大尾鱸鰻》都看了,卻還沒有看《悲慘世界》,我想想說她說的有道理,趕忙第二天去看了早場。雖然已經過完年,早場的電影院還有不少人。電影開始了。

說起《悲慘世界》,最早的記憶追溯到小學六年級的暑假,爸爸給了我這本世界名著,讀起來很艱深,但爸爸給了我,我就讀。前幾天問爸爸記不記得這事,他皺著眉頭想了很久,說應該是我記錯了,他怎麼可能給那個年紀的我這麼艱澀的故事讀,後來,童年好友C說她記得我當時不解地告訴她,不知爸爸為何給了我這麼一本書,才確認了這《悲慘世界》的羅生門。

而音樂劇也於多年前在紐約看過,那時候對它的印象不深,音樂好聽,陣容龐大,妹妹喜歡它甚於《歌劇魅影》。故事,說實話,也不大記得了。這次電影出來後,我便去找書再讀了一次,這次被雨果筆下的世界完全折服了。看到最後,歌賽克結婚時,尚萬把小時候她穿過的黑色衣服和玩過的娃娃拿出來看,想起那時她還那麼小,而老淚縱橫時,我也流下同情之淚。

電影開始了。我等芳婷出現唱那最有名的I dreamed a dream. 當她被剃了頭髮,拔了牙齒,也下海了。客人離開,黑暗襲來。鏡頭帶到芳婷骯髒而沾滿泥土的臉上,眼睛已經沒有光彩,失去了生命希望的死去的眼神,我缩進電影椅子裡,感覺好無助,好冷。前奏響起,偌大的螢幕上只有她的臉,沒有任何背景。只有她,和她的夢想。

I had a dream my life would be
So different from this hell I'm living,
So different now from what it seemed
Now life has killed the dream I dreamed.

我曾經也有夢想我的人生會是怎麼樣的
怎麼知道我的人生和我所夢想的天壤之別
而怎麼知道我的人生也把我的夢想給完全磨滅了

我的淚完全不受我控制地一直流下腮邊。安.海瑟薇的歌聲不是我聽過最美的,這首太有名的曲子很多人唱過,莎拉布萊曼,蘇珊大嬸,太多太多人,她們的歌聲絕對比安.海瑟薇優美,但,安.海瑟薇的詮釋卻是最令人感動的,她唱到了靈魂裡,唱進了心裡最軟弱的一角,唱盡了人生的夢想及現實的殘酷,剩下的只有她,死去的她的靈魂,和一具還有氣息的軀體,苟延殘喘地活著,活在沒有希望的明天,日復一日。我不知道這首歌可以這樣唱,可以這樣詮釋,導演用最簡單的鏡頭,把整個大螢幕給了安,而她沒有辜負導演,沒有辜負這首歌。

音樂劇的表現並沒有不好,但總覺得有些限制,舞台就這麼大,觀眾隨著不同的票價和座位能看到歌手的距離也限定了感動的程度。感謝電影的大銀幕,把感動百分百地傳遞給觀眾。我坐在座位裡完完全全地臣服於芳婷的歌聲之下。

而另外一個讓我驚艷的演員歌手是飾演愛波寧的莎曼莎.巴克斯,她一出現,我的眼光就被她吸引,她把陷入情海的痛苦與喜悅深刻地演出,她唱的“On my own” 也再度讓我流淚。她和馬里歐,及歌賽克愛的三重唱,讓我驚嘆音樂的奧妙,同一個旋律卻有兩種不同的情懷;後來,尚萬也加進來,變成了四重唱,尚萬捨不得歌賽克要離開他,愛波寧唱她失落的愛情,而熱戀中的馬里歐斯和歌賽克則歌頌愛情的甜蜜。

最後芳婷如天使般出現,帶尚萬到天堂去。尚萬問芳婷他把歌賽克帶大,有沒有做到她的期許,芳婷摸他的頭說,你做得很好。尚萬覺得他所有的罪都得到了赦免。看到此,我已經泣不成聲,我發現我的臉是扭曲的,無法控制地哭泣著。愛,可以遮掩一切過錯,愛也是一切的救贖。

劇終。我走出戲院,難以撫平心中的震撼,好像全身浸到了音樂裡,被徹底的洗滌了一番,心靈及靈魂重新發現了新的動力。哼著劇中的歌曲,一首又一首,想起聖經裡說的:『我若能說萬人的方言,並天使的話語,卻沒有愛,我就成了鳴的鑼,響的鈸一般。我若有先知講道之能,也明白各樣的奧秘,各樣的知識,而且有全備的信,叫我能夠移山,卻沒有愛,我就算不得什麼。』愛,是一切,而愛,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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