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樂,我一向不太懂,一聽就好像開啟了一條沒有終點的思路,本來很專心抓好了主題,薩克斯風或長笛或鋼琴一進來,覺得好玩,也加入合奏的行列,說好要到彼岸的,卻又被小喇叭拉走了,一行人開心起來越走越遠。而我還在原地等大家回來,完成一開始的主題。

至少古典音樂是這樣走的,有起承轉合,有起有落,有不和諧有和諧,有高有低,更有結束的終止式,如一場旅行,走了一趟,看了很多,再往回走,來時路回頭看,點點頭,是的,就是如此。但爵士,每每聽就迷失了。

只有一次,沒有迷失。在吵雜忙碌的馬路邊,走過書店、教堂、市集、學校,突然,薩克斯風的樂聲出現,如在訴說一個淒美的故事,才發現我走到了一家唱片行, 待我走進唱片行,如被灌飲了一杯愛爾蘭咖啡,濃烈的黑咖啡加上威士忌,兩個不同世界的撞擊,竟然如此完美!

唱片行的左邊音響播放著爵士,而另外一邊播放著巴哈的十二平均律鋼琴曲。我不知要先品嚐巴洛克的精準,還是紐奧良的糜爛,左右兩邊,在精準與隨意之間,竟然有著不能破解的平衡與芬芳。我站在中間,動也不敢動,深怕破壞了這平衡。後來兩張CD都買了回家,只是沒有再這樣左右兩邊聽過。

聽著爵士時,腦海裡響起的是巴哈,而聽巴哈時,想望的是囂張的爵士。在這虛無間,我想我喜歡那聽到的樂聲裡聽不到的聲音。所以,想聽巴哈時,放的卻是爵士,想聽爵士時,放的是巴哈,而爵士再也沒有讓我迷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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