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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法是一種正面的能量,是催魔狂所有食物的來源,希望,幸福與生存的渴望 的一種投影,但它跟人類不一樣的是,它無法感到絕望,所以催魔狂傷不到它。它只有在你全神灌注的想著一個非常快樂的記憶是,它才能發揮作用。』

我把哈利波特『阿茲卡班的逃犯』一書倒放在我胸前,閉眼好好想一想。『護法』,可以保護我們免受到傷害,可以讓我們回到最快樂的時光,把那時光的正面能量拿來現今,面對現在的困難。『護法』,一個秘密,一個武器,只有我們知道是什麼,只有我們知道它存在何處藏在那。我想了想。

想起一個溫柔的聲音,叫著我的名。

一個下雨的午後,和遠方的朋友聊了起來,我告訴她我喜歡她最新的文章,描寫她阿嬤的筆調,柔軟又細膩,我深受感動。好一會,她沒有說話,我問怎麼了,她說:『我好想我阿嬤。』我說我知道,因為我也是。
『我好氣我自己,阿嬤過世時,我無法回去參加葬禮。』她低低地說。
『你阿嬤那麼愛你,她一定會了解的。』我回答她。
『可是,我不能原諒自己。』
『但我知道,你的阿嬤一定會諒解的。』
『是嗎?我不值得被原諒。』
『她愛你,她一定不希望你這樣折磨自己。』
『可是,我好想她,好想好想。』
『阿嬤一定知道的。告訴你吧,我的阿嬤去的時候,我有一個禮拜的時間每天夢到她。我還問了心理醫生,這樣正常嗎?他說這是我想念她的方式。』我試著安慰她。
『那為何我夢不到她,她一定是生氣了。』朋友傷心地說。
我知道我無法安慰她,因為這是她想念她阿嬤的方式。在電話另一端遙遠的她正在啜泣,我知道,因為,因為啊,我也是。

二叔一家人上臺北來玩,我們去吃飯。二叔和爸爸站在一起,一點都不像是近七十歲的人,爸爸愛說他們是老翁,我說還沒有看過那麼恩倒的歐吉桑。二叔說他每天都讀我的部落格,對我部落格上的朋友如數家珍,『所以,你才和錫安媽媽見面對不?我也有一個太極拳的學生叫小麥呢,還有那個Be什麼的,是醫生啊?』我聽了笑壞了。堂妹說二叔每天看我的部落格,沒有錯過。二叔笑笑,頭別了過去說,『有時候讀了還會流眼淚。』我沒有問是哪一篇,我想我知道的。

我稱讚二叔的涼鞋好看,很有型男的帥氣,他笑笑說,我小時候不愛穿鞋,阿嬤總是拿著我的鞋,在我身後叫我穿,我會吵著不要穿鞋子。阿嬤問啥是鞋子,我說鞋子就是ㄟ啊。二叔說著笑了起來,『你教阿嬤說鞋子呢。』我記得的,在鄉下的三合院,我總是跑來跑去,阿嬤在後面追,又是要我穿鞋,又是要我吃飯。

我也記得,一次我回鄉下,我坐在老家大門的門檻上,阿嬤用最溫柔的語調告訴我,『來,我們查某囝仔不要坐在那。』我馬上了解了,傳統習俗裡,女孩子人家不能坐在那。阿嬤是那麼傳統,但她又完全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阿嬤不識字,小學讀到了三年級,就沒有繼續了。但她會寫我的名字。

『你以為我們深愛過的人,在死後真的會離開我們嗎?你難道不認為,當我們遇到困難時,對他們的記憶會變得比以前更清晰嗎?你的父親活在你的心裡,哈利,而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就以最清晰的面貌出現在你的眼前……你在你自己的心中找到了他。』鄧不利多對哈利說。

於是,我知道了。我的書,要獻給我永恒的護法——親愛的阿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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