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妳上場了。裁判來帶妳,妳看看我,我給妳一個鼓勵的微笑。妳問我妳看起來如何,妳緊張的撥撥頭髮。我抱抱妳說,妳看來很好,you will be great!妳深深吸進一口氣,往台上的鋼琴走去。我趕緊找了個座位坐下來,妳站在鋼琴前,向裁判及觀眾敬禮,我們拍手為妳加油。

妳坐下來搓搓手,調整了一下椅子坐直了身子,把手放到琴鍵上,妳開始了。海頓C大調奏鳴曲,優雅古典的旋律傾瀉而出。這首曲子難在節奏的穩定性,由四分音符、八分音符、十六分音符不同的節奏變化,很容易讓人越彈越快,或越彈越慢。當初建議妳用節拍器練,我才把節拍器拿出來,妳好像看到中藥一樣,一直搖手搖頭,說No……,我不要我不要。

我把節拍器打開,噠噠噠噠 ,為妳數拍子。妳皺起眉頭,一付想反抗的臉,我看了哈哈大笑。「快點,要開始了。一、二、三……」我彈了起來,妳也跟了上來。「哦,妳慢了,哦,妳快了。」我說。「啊……」妳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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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菲亞來上課,我高興地迎接。上次學生鋼琴演奏會上,她一曲成名!她自彈自唱她寫的歌 "JOY"(喜悅),驚艷全場。我告訴她很多小朋友都說,他們好愛她的歌聲。「老師,她真的自己寫那首歌嗎?」是的,我回答。「老師,你也會這樣嗎?自彈自唱?」不會的,我回答。我把這些讚美一一重述給她聽。她好開心。

我建議她把JOY錄下來,我去找了錄音帶,及麥克風。她一副大將之風,把圍巾一甩,作很酷的樣子。她對我嫵媚的一笑,開始了。

Woke up this morning with this song stuck in my head now 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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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捨不得你,孩子也捨不得你……」華媽媽哭著抱住我,我抱住她也哭了。「我們捨不得你啊!」她抽噎地說,我想說什麼,但一張口,眼淚就流下了,只有把她抱得更緊。

四年了。啊,這麼快。我記得華特來上課的第一天,六年級的他,瘦小的身影、一臉好奇。華媽媽帶他來,告訴我她也會彈琴,所以有教過他一些。他們一直等到他這麼大才讓他正式學鋼琴,因為他不久前告訴他們,他準備好了,可以找老師了。我倒是第一次聽到這樣有意思的學琴宣言。

華特乖乖的聽我們的對話,華媽媽把他交給我就走了。我先給他一本基礎的教材,大概講解了一些指法和樂理,他就開始了。一首一首彈下去,對他來說不難。便告訴他,要是這些曲子都練完了,可以往下練。他很有禮貌謝謝我,第一堂課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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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禮拜五的下午,秋天微風輕拂,陽光普照。她把衣服洗了烘乾了,拿到客廳一面看電視一面折衣服。洗好的衣服有一種幸福的味道。他們才到蘇格蘭度了一個小假期,要洗的衣服就那麼多。她把衣服先抖平,再對折。打開電視,到節目台看看有什麼好看的。一台一台往下選,看到了這部電影,她愣了一下!

多年前,她飛回台灣時,是在飛機上看到這部電影的。她那時訝於演員精湛的演技,及故事的發展。她一看就投入了,到了最後,她哭得像什麼。那時妹妹還沒有生病。

後來,很多年後,她又租了那部電影回來。久久,她就是沒有看,是沒有勇氣看,還是沒有時間;反正,在電影快到期時,她沒有看就拿去還了。現在,在這個悠閑的禮拜五下午,看到這部電影在演,她猶豫了。她看看時鐘﹕一點,電影兩點十分會結束,學生三點會來。她盤算了一下,即使哭的話,至少她會有一個小時恢復正常「臉色」的時間。她還在想,手指頭已經按下了“play”的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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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們的計謀成功了!瑞弟告訴我,他想要讓你教。」瑞媽在電話那一頭興奮地說。「太好了!」我說。

大約兩年前,瑞媽打電話給我,看我有沒有空,可以教她兩個兒子。我說目前沒有空缺,但一有的話,我會告知她。總算在暑假有了空缺,打電話給她。她說瑞弟已經和別的老師開始學了,所以只有瑞哥要學,我說無所謂。其實這樣也好,兄弟才無從比較起。

瑞哥四年級生,沒有學過鋼琴,但他非常聰明,而且他學琴、練琴的態度,簡直是個完美的學生。我說的每一件需要注意的事項,他牢記在心。當他發現背了曲子後,得到的貼紙是兩倍,從那以後,他就把所有要練的曲子,背了起來。來上課時,很得意的把譜拿給我,表示他不需要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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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登篇

小小的布蘭登,才小學四年級。牽著爸爸的手,害羞地躲在爸爸身後。「老師,我想你已經和慈老師談過了?好,那我就讓你們上課了。」慈老師教布蘭登好一會兒了。她先生健康不是很好,她要把學生都辭了,專心照顧他。「獅子老師,我的學生裏面,最有才華的是布蘭登,我希望他好好跟你學。」慈老師說。老師會特別交代,表示那學生真的不錯。

布蘭登偌大的眼睛看看我,我要他先彈一些學過的曲子給我聽。他怯怯地彈,有些緊張,不過可以看出這小孩的程度不錯。我便從他上次的曲子接了下去上。布蘭登很乖,很少說話。後來,才知道因為對新老師不熟,不敢亂說話。直到有一次,他來上課,打開袋子,他掩不住興奮地要展示給我看﹕「你看!我得拼字比賽第一名的藍色獎章!」我為他拍拍手。他告訴我那些字都好簡單。我要他拼piano給我聽,他翻翻白眼。他說,我拼你的中文名字吧。他就開始,我的名字連本姓和夫姓,一共二十一個字母。他一個也沒有漏掉! 我反問他,他的姓是哪一國的姓氏。他說不知道。我說怎麼可以不知道。他說他是領養的。我說,領養的也是要知道姓氏的來源。他爸爸媽媽對他之愛護、寵愛,真是完全把他捧在手心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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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01 Wed 2007 21:58
  • 鹽柱

「我的天,妹妹,猜猜我現在在哪?」我興奮地口齒不清。妹妹在上班,她沒好氣地說﹕「我在趕聖誕節卡片的設計,沒有時間和你玩遊戲。你在哪?」車子在五線道又直又平的高速公路上行駛,前方的德州州旗大到幾乎要蓋住半個天。「我在德州!我們的小鎮!」妹妹笑了﹕「難怪你聽來這麼興奮,記得去學校的書店買一些紀念品給我哦。」掛上電話,我加快了油門,往小鎮開去。

話說幾個月前接到以前學姊艾艾的電話,她是德州鋼琴協會的總幹事,這次輪到她主辦鋼琴比賽,問我願不願意回來母校當評審。我看了看月曆,可能要取消一些課,但這些課都可以補的,便答應了。

艾艾,是我來美國讀書認識的學姊,我們同一個鋼琴老師。她第一次聽我彈琴,她說﹕「嗯,你的音樂聽來,很……」她側頭想了想,「很naïve。」那是什麼意思?我趕忙把隨身攜帶的大陸字典拿出來查﹕naïve﹕天真無邪地。我想,她可能不好意思說我的音樂深度不夠,就說naïve吧。不過,我並沒有覺得難過,因為我出國讀書,就是要更進一步啊,就是naïve,才更需要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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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妹妹給了我一本書,她讀完就給我。小小的口袋書型,手掌般大。書名是﹕《林布蘭傳》(The Life and Times of Rembrandt Van Rijn)。自華書店出版的,房龍(Hendrik Williem Van Loon)著。一翻開前言就馬上把你帶回十七世紀。房龍醫生的曾曾曾孫,在荷蘭祖傳老家發現了這一本房龍醫生寫的日記,他一讀不得了,就把它翻譯成英文,在一九三零年在荷蘭和紐約出版發行。

房龍醫生有一個至好的朋友,他因病去世,醫生非常傷心,不知道如何是好。醫生的心理醫生好友便建議他把和好友的過去寫下來,當一個紀念,也可以當心理療傷。房龍醫生便接受了這個建議,開始寫日記。結果一寫,欲罷不能。他的好友就是荷蘭國寶---林布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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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媽媽嗎?哇,好年輕啊!」從小和媽媽出去,這種讚美聲不絕於耳。「小姐,來買菜哦。」賣菜的婦人這樣招呼她。媽媽通常買了東西,拿給我。我問:「媽媽,這樣夠嗎?」婦人驚訝地說:「你叫她什麼?她是你媽?我才不信。來,再叫一次。」這樣的戲碼每次和媽媽出去,都會上演很多次。

從小時候聽到大,一直很以這樣年輕貌美的媽媽為榮。只是近年來,這樣的話語開始覺得怪怪的,甚至刺耳。叔叔、嬸嬸、堂弟妹們久無見面,看到我們。「唉唷,伯母怎麼都沒有變,看來好像三十歲一樣。」我都快四十了,她怎麼可以看來像三十幾?我終於抱怨了,「你們不可以這樣誇張。」媽媽說怎麼會誇張?這麼好聽的話請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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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這麼多兄弟姊妹們學琴,我有一個小小的兄弟姊妹情結sibling rivalry研究報告。

老大通常很臭屁,因為是最大的,對小弟弟妹妹講話,口氣總有一些權威在。這不表示弟弟妹妹會聽。有時候只是老大自己高興而已。但老大通常也蠻認命的,因為從小爸爸媽媽就跟他們說,你們要好好照顧弟弟妹妹。所以老大的社交活動有時候受到牽制,得帶弟弟妹妹一起出去玩。

一次亨利來上課,他遲到。他解釋他在為弟弟做早餐,他煎了一個蛋給弟弟。弟弟吃了一口說,沒熟!他只好再多煎一會兒!我說,我也是。我為我妹妹做pancake,好不容易做好了,端到她面前,她說﹕不夠黑。我們笑,然後嘆息,做弟弟妹妹真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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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乘以七,不是,不是王文華的愛情小說,而是我和數學的血淚史跡。酪梨壽司有一篇文章叫﹕“管他三七二十一” ,在寫她讀數學的心酸。當我看到這個題目,我腦中響起「六乘以七」,然後手不由自主地縮起來。我寫自傳性的小小說“蝴蝶飛啊”,一開始就是被數學老師修理。數學很不好學,而且很痛。我為了它,被修理很多次,而且很多年。

我竟然還記得三年級時,爸爸和我去散步,他說,我們今天要開始來背九九乘法了。我說好。我就他一句,我一句跟他唸。先背了二,三,然後背到九。我想應該背得不錯了。開學後,老師就真的帶大家開始背九九乘法了。那是一個懶散的下午,我們也才剛從午睡中醒了過來。老師進來,說要抽背九九乘法,答錯的同學,可以領到老師最新的籐條大餐。大家馬上清醒了!趕快,二一二,二二四。然後就開始酷刑了。「一號,黃瓊瓊,八二?」「十六。」啊,這麼簡單,希望老師會問我簡單的。當然小腦袋跟著老師問的問題在復習九九乘法。到我了﹕「小獅子頭,六七?」我站起來,頭腦很用力地想﹕六七、六七、六七…… 。我在說第四次六七時,老師說﹕「手伸出來。」她籐條咻一下,抽在我手心。「六七四十二。」老師大聲宣布。「謝謝老師。」我坐下來。六七四十二,六七四十二。痛!

後來,我還常不自覺地問自己﹕「六七?」我大聲回答﹕四十二!直到今天我還是偷偷希望,我那時有這麼快,而且這麼大聲回答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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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天中有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下午一點到三點。從學院回到家,大概是一點,通常熱個剩菜,還是煮個泡麵,有的時候就把午餐端到電腦前看blog;不然,選一片舊電影看。前一陣子把“愛在日落巴黎時”before sunset 重新拿出來看。一天看個半小時,看了幾天,把它看完。

還是一樣感動。

記得第一次看的時候,感動到不能自已,大力推薦給妹妹。然後我就接到這樣的電話﹕「你不是認真的吧?他們就這樣整部片子一直講話嗎?」她問。我說﹕「沒有啊,他們有去喝咖啡,也有散步。」她終於問﹕「他們到底有沒有做。」「No。」我沒好氣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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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學期來了很多新生,其中不乏主修未定的學生。但不是布蘭妮,她已經很篤定地決定要主修馬術。當我第一次發現學院有這樣一科主修,覺得好有趣。馬術學生當然學騎馬,學馬的生理構造,參加騎馬隊,等等。學院的後山坡就是馬廄和騎馬場。

布蘭妮剛來的時候,其實蠻享受當一個馬術主修學生。雖然從馬背上摔下過幾次,左手還被釘上鐵架固定,她也頗怡然自得,等手傷好後,繼續騎馬。然後就放聖誕節的假了。她回到康州的家,和爸爸去聽「歌劇魅影」,然後,當她陶醉於Phantom和Christine的歌聲中,有什麼慢慢被打開了。後來,一發不可收拾。

看完了歌劇魅影,她告訴爸爸她要換主修,她知道她想做什麼了--她要到百老匯,唱音樂劇!一旦找到了理想,她往百老匯的路,覺得好遠。她回到學校,大一的第二學期,她馬上找了聲樂老師,告訴他她要改主修。聲樂老師當然很樂意幫助她,也為她選了鋼琴課。因為她已經選了馬術的課,有的課就無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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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r 在這裏,不是酒吧,而是美國的律師考試。)

今天去超級市場買菜,要走時,遇到哈利先生。我曾經教過他的女兒莎莉,我想莎莉也大學畢業了吧。我問他莎莉好嗎。他很興奮地告訴我,莎莉才剛通過Bar,而且現在已經在紐約一家有名的律師事務所工作。他高興地笑了起來,「你知道她年薪多少?」我搖搖頭,他說了一個天文數字。我恭喜他,也請他一定要跟莎莉說我問她好。然後,我看到他的眼中,有那麼一絲僥倖。我知道他為什麼覺得僥倖。我跟他道別後,走回車子。我坐在車座,發現自己在生悶氣,為他眼中的僥倖,而生氣;不,不只生氣,是憤怒。

莎莉,我印象中一直是個很乖的小孩,倒是爸爸不乖,一堆意見。彈這個不好,太簡單;彈那首曲子,又太難,都是他的話。哈利先生是我們這裏的律師,他當學生的時候,有學過鋼琴,所以很多意見。以前每次接到他的電話,肚子都先痛起來。但,我很喜歡莎莉,她很甜,而且,又很有天賦。她音樂比賽常得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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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素描課,休息的時候,大夥放下畫筆聊天。我放上一張馬友友的巴哈無伴奏大提琴組曲的CD。頓時,低沉渾厚的大提琴充滿了整個畫室。如歌如訴,如悲如泣,聽得心都要無端悲傷起來。

潘老師坐在我旁邊,正要好好批評我的素描,也停了下來。她說她從來沒有喜歡過小提琴的音色,太尖又太高。但這大提琴的聲音,充滿質感。我說﹕「可不是!大提琴的音色有如一杯香醇濃郁的咖啡。」潘點頭附和﹕「對,對極了。」在一旁的喬一臉不解地問﹕「音樂怎會和咖啡連得起來?」我和潘相視對看,才發現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把音樂倒進咖啡裡品嘗的。

裘蒂也來插一腳,「我也無法把它們放在一起。不過,我倒可以用顏色來區分人。像潘,妳是藍色。而妳……」她指著我說﹕「妳是白色。」我愣了一下,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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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艾克來上課,我在整理我的譜,散了一地,他過來幫我。他拿起一本藍色的譜,興奮地說﹕「這是藍色狂想曲的譜嗎?」我點點頭。他坐在地上開始看起譜,然後坐上鋼琴,開始試奏起來,馬上就忘了幫我忙這件事。「我可以學嗎?可以嗎?可以嗎?」我說可以的。不過這首曲子蠻長的,需要耐心,長達30頁的譜,我們可以慢慢學。艾克才不管我呢,已經站起來,說﹕「請。」表示要我彈給他聽。我笑了。這首曲子鋼琴獨奏的版本要20分鐘。我說我很久沒有彈了,不過我會試試看。

右手fa音開始一個很挑逗的琶音,搔癢似地爬到你的肩膀,然後音樂開始竄到你全身,讓你high起來!把你一下帶到紐約大都會﹕你被車水馬龍包圍;你迷失在第五大道上的高樓大廈;你走進中央公園;你戀愛了,你失戀了;然後你爬上帝國大廈的頂樓,夜晚來臨,一輪月亮升起,紐約市一覽無遺,你覺得此刻擁有了整個世界。

這也把我帶回1999年夏天。1999年的三月,我們小城的交響樂指揮聽完我的鋼琴獨奏會,要我和他們九月合作演出莫札特的鋼琴協奏曲。我便陷入無日夜的練習,結果5月他們打電話來說,他們改變曲目,要我改練蓋西文的藍色狂想曲!我都還來不及罵人,已經趕快去買譜,又去買CD來練習了。其實藍色狂想曲並不太難,不是深度很高的曲子,但很有樂趣,充滿不同的色彩。有些技巧上的東西需要練,如最後一部分的16分音符,要兩手交替彈,右手固定在一個音域,左手像無頭蒼蠅地又上又下地彈奏主旋律。雖然剛開始練,有些困難,但一旦悟到要訣,彈快起來,很過癮。音樂性不難表達,就看你怎麼把紐約呈獻在20分鐘的音樂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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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eb 02 Fri 2007 03:48
  • 五秒

今天收到學院教務處業的通知,要我去簽學生的畢業證書。我看,是珍妮。珍妮也要畢業了,還拿到榮譽畢業生的大獎,真是為她高興。

記得珍妮第一次來上課,因為她是第一次修個別課,便和她解釋期末考試的方式。我大概有二十二個個別課的學生,期末就舉行一個小型的演奏會,當期末考。我才要說明考試的曲目和別的注意事項,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她可不可以不用彈演奏會。我問她為什麼,她幽幽的說起小時後悲慘的回憶。

小時候,她很愛彈琴。一次學生演奏會上,她在台上忘譜,越彈越錯,越急越記不得。後來,小小珍妮就從台上跑走了,留下台下老師和家長及觀眾愣在那。珍妮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我遞給她面紙,讓她擦眼淚。小時候的創傷,顯然地還在,而且還影響她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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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58分,我看看時鐘,泡個茶,我心裏倒數5-4-3-2-1,果然學校的黃色校車準時開過我家門前,在『停』的標誌前來個緊急煞車,吱——。車門打開,小朋友一一下車。我看到艾克。他和朋友揮揮手,快跑到巷口,然後飛奔到我家的後院,經過鄰居的花園,小狗追著他汪汪大叫。艾克躲開小狗,繼續跑,然後,跑進我的琴房。砰,門被打開,三點整。我覺得好笑。他每個禮拜三來上課,一定都用跑的,而那小狗也以同樣的熱情回報他,小狗也該認識他了。琴房傳來叮叮咚咚的樂聲,他開始彈起貝多芬。自從給了他貝多芬,他好喜歡。每次來上課,就幫他學一頁的譜。我拿著茶走下樓梯,到琴房。

「嗨,艾克。」「嗨,老師。」「你今天過得好嗎?」「很好啊。那小狗越追越快耶。」他說。我說﹕「你為什麼不走大門?你走小巷子他一定追你。」艾克用屬於調皮男孩的那種笑容說﹕「那就不好玩啦。」

「貝多芬練得如何?」我把譜拿過來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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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曼達是學院大二的學生,雖然才19歲,但彈得一手不得了的低音吉他,在我們這裏已經闖下了一個不小的天地,她和學校的吉他老師常常有演出。雖然忙,但她從來沒有缺過課,很認真的一個學生。她留著及腰的棕色長髮,一件吉米.亨德立克(Jimmy Hendrix,美國有名的搖滾吉他手)的T恤、牛仔褲,很像珍妮絲.查普林(Janis Joplin,美國六十年代有名的歌手), 帥性又很有個人的味道。她最迷人的地方是她的微笑,及一顆善良的心。

這是她第一次正式學鋼琴,她會彈一些基本的,除了學校用的教材,我自己找了一些爵士樂的東西給她彈。她來上課,一定先向問我好,整堂課面帶微笑。每次上她的課,因為她很認真,所以都上得很愉快。 一天她來上課時,有點不好意思的告訴我,她最近練習之餘,還作了一些鋼琴曲子。我很興奮的要她彈給我聽聽。

她腼腆地坐上鋼琴椅子,然後彈起來。頓時,五彩繽紛的音符從天而降,有淡淡的哀傷,也有淺淺的喜悅,一陣琶音從上往下把我們帶回到最初的憂傷。 她彈完,很不好意思的看著我,甚至帶著抱歉的語氣問我,覺得她的曲子怎麼樣? 我說,讓我告訴你帕洛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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